由于医疗服务业不够发达,靠医疗服务养不出也留不住好医生,所以必须要靠医药工业、靠药品和器械反哺医疗服务业,这就是大家俗称的“以药养医”,日本和韩国在没有完全实现医药工业化以前也都是以药养医,一旦进入了工业化后,他们都进行了声势浩大的医药反腐活动,医疗服务价格也开始慢慢回归。中国的发展道路也将会如此,一个以医养医的新时代已经揭开序幕。
过往医疗服务定价低,导致医院只能靠薄利多销、做大规模来盈利,大医院成为药企核心市场,也是药品推广的主战场,医疗服务调整会带来医疗服务的差异化,由此形成差异化、分层的医药市场,药企在大医院混战时代将会迎来落幕。
国家医保局官方发布了一篇名为《突围!深化医疗服务价格改革试点扩面在即》文章,宣布医疗服务价格将在更大范围、更高层级、更深层面开展改革试点,继河北唐山、江苏苏州、福建厦门、江西赣州、四川乐山等5个城市后,新增内蒙古、浙江、四川等3省开展全省试点。
药脉通&趣学术CEO张瑞表示,现代医学和现代医药体系,本质是高端制造业和高端服务业,其发展必须依托于完整的工业化。而工业化发展水平越落后,依靠人力的服务价格就越便宜,工业产品的价格就越贵;工业化水平强,依托人力的服务才值钱,工业产品反而便宜。所以,以往药品的价格是贵的,而医疗服务价格是低的。同时,由于医疗服务业不够发达,靠医疗服务养不出也留不住好医生,所以要靠医药工业、靠药品和器械反哺医疗服务业,这就是大家俗称的“以药养医”,日本和韩国在没有完全实现医药工业化以前也都是以药养医,一旦进入了工业化后,他们都进行了声势浩大的医药反腐活动,医疗服务价格也开始慢慢回归。“穷则以药养医,达则以医(医疗服务)养医。”张瑞表示,中国的发展路径也会和这些国家一样,当中国医生真正靠医疗服务提高收入时,才能真正根除以药养医的土壤,让医药营销真正回归到医学信息传递。而更为直接是,医疗服务价格调整并非普涨,而是针对性涨价,会带来医疗服务的差异性定价,改变大医院“薄利多销”靠规模取胜的盈利模式,大医院会青睐于医疗服务价格更高的技术,性价比不高的医疗服务会下沉,医学信息推广的分层也即将到来。医疗服务价格调整其实是利益重新分配。医疗服务价格调整的空间并不是凭空而来,不是额外增加的支出,那么,钱来自哪里,动的是谁的蛋糕?在文中,国家医保局举例称,以东部沿海地区做一台肺癌根治手术为例,总的费用大约是60000元-65000元,其中药品和医用耗材的费用大约占60%-70%,各种手术、诊查、检查化验、护理等医疗服务的费用占30%-40%,其中主要手术操作是“肺癌根治术”,地方医保部门制定了政府指导价,一般是每台手术6000元左右,这就是医疗服务价格。核心医疗服务占总费用比例仅为10%,显然这个分配比例在医保局看来是不合理的,所以才在这里作为例子举出。要调整的,占比高达近7成的药品和耗材价格可能是其中最大利益受损方。国家医保局在文中“调整的空间来自哪里”表示:“医疗服务价格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与药品耗材集采改革、医药价格治理相互独立又相互协同的重要改革任务”、“近年来,药品耗材价格降下来了,医院也在努力降本增效,为调整医疗服务价格创造了有利窗口,被形象地称为‘腾笼换鸟’。”虽然,文中提及调整空间来自降价(包括集采和价格治理)+医院降本增效,但是笔者认为,所谓降本增效主要还是医院少用高价药以及高价耗材,所以其实调整空间核心还是动的医药行业的蛋糕,就以往医药产业价值链中被认为是不当获利的部分,比如原料药垄断导致的高价,比如过期仿制药中应该降价部分,再比如医药流通环节中大批浪费和不当获利,它们会是医药行业受到影响最大的部分。国家医保局表示,并不是说药品耗材价格降了多少,医疗服务价格也要相应涨多少。药品耗材降价腾出空间,首先要向人民群众释放改革红利,包括群众从降价直接得到实惠,也包括统筹用于支付集采结余留用、新进医保目录药品、新增医疗服务项目,以及调整现有医疗服务价格等,以满足参保群众对新药品、新技术的使用需求。经过近3整年试点,医疗服务价格调整从5个城市拓展到3个省份,意味着调整结果国家是满意的,在3个省份后很可能就会全面推广。那么,医疗服务价格调整后将带来那些变化?以往的条件下,由于医疗服务价格低,即使医疗水平高的医院为了更好发展,走的路径也只能是“薄利多销”,医院、医生只能靠增加患者数量获益,医院靠规模取胜,做大、尽可能“虹吸病人”,才有可能获得较大的发展,医疗行业某种程度上成为劳动密集型产业,大医院医生过劳、值班不断、日夜手术、一号难求,小医院、基层医生却门可罗雀,没有病人,很多医院为了抢患者绞尽脑汁。大医院由此成为患者聚集中心,也成为药企客单价最高的地方,成为推广的重地,医生受的教育多,医疗服务质量越来越高,又吸引着更多患者,由此形成不断循环。国家医保局在文章中对“调什么”进行了明确,要调整的是“体现价值导向,正面回应医院和医护人员对技术劳务价值的关切,发挥好价格的杠杆作用,引导医院靠服务质量吸引人、靠技术价值获得回报” 。简言之,能够体现医疗服务价值的才调整,并不是所有的都调,有的调,有的不调,那么医疗服务必然会形成一定的差异化定价,价格便宜的、不能体现医疗服务的就会慢慢下沉。举例来说,现在很多大医院入门级门槛都是博士,他们觉得不符合博士收入要求的医疗服务肯定会下沉,下沉到更符合性价比的医院去,而和这些疾病,主要使用一些慢病、常见病的用药市场也会下沉,这些地方也将会成为相应药品市场推广的重点,谁占领这部分医生的心智,谁就可能成为这些市场王者。而这些医院市场推广是和以往的集中在大医院推广方式不同的,需要更多有创新的医学信息推广的方式。张瑞总结认为,这对于行业来说,好产品和更高效率正变得越来越重要。他解释说,药品降价空间来源于部分药品和耗材的降价,创新药、创新技术会和医疗服务价格一样获益,这就要求药企在做好大规模仿制工业的基础上,基于中国、立足中国去做医药研发创新,必须要做好产品,做医学知识从内容到形式的持续创新,成为改革获益那一批。而医疗服务差异化,要求药企改变传统的推广思路,全面占领更广阔市场,传统的成本效率的方式并不适用,必须要追求更高效率,充分利用信息与数据化,降低医学信息传递与服务成本,提升企业内外部透明度,持续并快速地进化成更具商业经营效率与组织管理效率的现代化制药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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