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25日,上海市闵行区卫生健康委印发《闵行区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试点建设工作方案》。根据方案部署,坐落于闵行区南部的复旦大学附属上海市第五人民医院(简称上海市五医院)将试点牵头建立闵行南部科创中心医疗集团。作为闵行区两大医疗集团之一,南部医疗集团在已有的医联体建设基础上,从人员流动“破冰”,不断探索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建设办法。“如果我们讲医疗集团,就不能只讲医疗集团,必须从医联体讲起。”跟记者对话的吕飞舟拥有两重身份,他既是上海市五医院的院长、法人,又是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的副院长。2016年年初,在闵行区人民政府与复旦大学全方位的区校战略合作协议之下,华山医院以整体托管的形式和上海市五医院成立了医联体,派驻了院长和医疗副院长“一正一副”两位管理者。从那时起,吕飞舟就来到了上海市五医院,全面参与、带领、推动医院发展。医联体建设之初,上海市五医院即提出“医联体大学科”的概念。该院在充分收集各个科室需求的基础上,遴选了普外科、血液科、检验科等19个学科纳入“医联体大学科”范围,先后引入了67名华山专家担任学科主任,借助外力推动重点学科发展。“学科主任的工作侧重于提供学术支持,并不直接参与科室人财物的管理。”吕飞舟解释。上海市五医院皮肤科是“医联体大学科”建设典型的受益者。在医联体建设中,该院皮肤科被纳入华山医院皮肤科统一管理,由华山医院皮肤科主任担任大学科主任并派遣学科带头人,由此形成了皮肤专科优质发展的良好生态。在此基础上,经过各方努力,华山医院好用不贵的皮肤科自制制剂全部落地该院,且全部纳入医保报销范围。“现在闵行区的老百姓都知道,华山医院皮肤科看不到的专家、配不到的药,在上海市五医院都能实现。”采访中,前来就诊的李先生告诉记者。医联体并没有局限于综合性医疗机构层面,而是向下延伸到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016年4月22日,“华山—五院—闵行”医联体正式成立,覆盖了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一些区级医疗机构。为提升社区医疗服务能级,一方面,上海市五医院安排妇科、肾内科、消化科等科室的高年资医生下沉社区开展门诊、带教等工作,服务社区医生和社区居民。另一方面,该院建立“复旦—闵行医教研协同型健康服务体系”,建设临床技能实训基地,接受社区医生进修培训,推广同质化管理和诊疗理念。在“华山—五院—闵行”医联体运行过程中,H5M上海市(华山—五院—闵行)医院信息化平台起到了核心和灵魂的作用。上海市五医院建立了与华山医院光纤直联、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医疗专网互联的信息化平台,通过挖潜信息手段,让患者少跑腿,让信息多跑路。“2017年年初,上海市五医院就已经利用信息技术实现了医联体内顺畅的上下转诊。”该院信息科科长吴先平介绍。通过8年的医联体建设,上海市五医院不断引入三甲医院的学科资源、专家资源、科研资源,在建设人才梯队、提升学科水平的基础上,让患者就近享受到了头部医院的医疗服务。与此同时,该院不断推动资源下沉和共享,持续提升社区医疗服务能级,让患者在家门口就能满足常见病、慢性病的就医需求。“无论是外部支撑,还是内部协作,医联体建设都为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试点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吕飞舟说。根据《闵行区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试点建设工作方案》,上海市五医院负责牵头组建闵行南部科创中心医疗集团。该医疗集团以三级综合医院(上海市五医院)为核心、二级专科医院(闵行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为支撑、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为网底,总服务面积229平方公里,总服务人口114万人。为保持区域医疗服务体系的连贯性、医疗集团试点工作的平稳性,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均为此前的医联体成员单位。上海市五医院医疗副院长徐可介绍,此前的医联体建设偏向于学科的共建、人才的培养,不要求人财物统一管理;但医疗集团试点更强调内部的一体化管理、同质化运营、医教研协同、医防融合、信息共享等,力求通过成员单位间“紧密型”的连接进一步推动“强腰立地”战略定位的实现。正如医联体建设从人员下沉起步,上海市五医院也选择以人员流动“破冰”医疗集团试点。“现阶段,人财物的统一确实存在一定困难。但人事打通了,很多工作就容易开展了。”除了上海市五医院医疗副院长,徐可还是华山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在管理人员下沉方面,上海市五医院委派了普外科医生董嘉天担任江川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试点探索牵头医院与社区机构一体化运营管理的有效模式。在专业技术人员下沉方面,该院结合各成员单位需求,安排30余名专科医生下沉社区指导联合病房建设、门诊小手术开展等工作,探索“专科+全科”的接续服务模式。“要想医疗集团建设取得实效,仅仅依靠人员下沉还不够,必须要把社区医生培养起来,使其成为能够有效治疗常见病、慢性病的全专结合型人才。”徐可告诉记者,根据闵行区卫生健康委的统一安排,2023年上海市五医院完成了医疗集团内的第一期全科医生轮训,针对性提高了全科医生的疾病诊断水平和医疗服务能力。2023年该院牵头成立了青年学院,通过整合资源、搭建平台等方式打造医疗集团内部人才“蓄水池”。青年学院当年共招收学员34名,其中包含区中西医结合医院和6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各1名学员。此外,该院建立了复旦大学社区健康研究中心,开设了社区医教研协同合作暨师徒结对项目,协同社区做好慢性病研究。截至目前,该院与社区结对41人,资助社区开展健康科研课题12项。紧随着人员一体化管理的步伐,南部医疗集团医疗、运营、信息等一体化管理也在有序推进中。记者了解到,上海市五医院在牵头建设医疗集团的过程中,领办的各项试点任务并没有向各个成员单位普遍摊派,而是根据成员单位自身特点针对性地为其分配一个或几个试点任务。其中,该院与江川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共同开展联合病房试点工作,探索建立人员调配机制、派驻人员和社区医生分工机制、患者上下转诊规则、绩效分配机制等;与马桥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共同开展适宜外科手术下沉试点工作,探索三级医院带动社区机构开展门诊手术、各级机构同质化运行的适宜方式;与浦江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共同开展药品目录衔接试点工作,探索保障区域常见病、慢性病患者合理用药需求的药品配备使用规则。到2024年3月底,闵行南部科创中心医疗集团建设刚满半年,各项试点任务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以医联体为外部依托,医疗集团内部进一步加强党建资源整合,管理体制、运行机制、服务模式正在向科学、完善、优化的方向迈进,居民就近就便就好的就医需求也正在不断得到满足。与此同时,吕飞舟、徐可这些建设者们也在不断思考如何解决医疗集团推进过程中面临的难点问题。各级医疗机构间有序的分工协作机制还未建立,成员单位间上下转诊的标准还不明确,充分发挥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黏性引导患者在医疗集团内就诊的路径还不清晰……一系列的问题正在等待他们的进一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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